天地遼闊的蒙古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分散的國家。有說蒙古人追求愛情勇敢浪漫，心中若有傾慕之人，絕不吝嗇大方示意，皆因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漂泊不定，錯過眼前人，則再見面遙遙無期。BBC 製作的紀實電視片《瓊安娜的西伯利亞大長征》中的著名主持人Joanna，大半生裏幾乎走遍世界每個角落，但在影片拍攝花絮中回顧對蒙古國的觀感，重點就是兩個字：「浪漫」。巧合的是，Joanna 與筆者竟是在那個夏天的同一時空裏，分享這一片大漠上的浪漫之地。

 

成吉思汗紀念館方圓百里之內，只有草原、丘陵和野花

 

　　蒙古國三百多萬人口的一半居住在首都烏蘭巴托。儘管世人對這個民族知之不多，但這個國家卻樂意讓國民去瞭解外部世界。蒙古人傳承本民族古老文化的執著令人敬佩，現代及外來的文化藝術也在這片土地上自由生長。

 

蒙古最古老的寺廟Gandan Temple

成吉思汗紀念館

 

　　東出烏蘭巴托約54公里處的原野，傳說是蒙古人心目中的偉大先祖成吉思汗出生地。這位一代天驕的紀念館就座落在小山包上，巨型不銹鋼塑像，目光炯炯凝視他的國土，以壓倒一切的雄姿屹立在蒼穹之下。他遙望出征的方向，大有「為我一呼，江海回蕩」的男兒血，英雄色，仿佛仍在統領他的壯士們縱橫千里，征戰沙場。登上巨人的戰馬，舉目方圓百里之內，除了草原、丘陵和野花並無他物。一手打造這座傳奇建築的蒙古企業家，前蒙古桑搏國家隊隊員及世界冠軍哈勒特馬·巴特圖勒嘎，在筆者造訪此地的三年後當選蒙古國總統。

 

塑像高40公尺，以全不鏽鋼打造。共使用超過250噸鋼材，為世界上最大馬背雕刻。

成吉思汗目光炯炯凝視他的國土

成吉思汗紀念館內的巨型蒙古靴

 

　　上文提到，筆者是被藝術召喚至這個國度的。那年盛夏，烏蘭巴托「國家現代美術館」迎來了一百多位來自世界各地的女藝術家，她們在這草原之城、大漠之都，用畫筆詮釋大愛，以色彩解讀女性世界的精彩生命。初出道的「新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一幅水墨《春江花月夜》，試圖為想像中的茫茫草原戈壁展示不一樣的文化和風景。這一首「孤篇蓋全唐」的千古絕唱深沉浪漫，極富畫面感和人生哲理。詩中所描寫的浩瀚場景，筆者嘗試在數尺宣紙上演繹。儘管有觀者形容該畫「詩情畫意，美不勝收」，但當筆者在開幕式上看到拙作被布展在主展廳的當眼位置時，初出茅廬的小女子著實被嚇了一跳。

 

國家大劇院

筆者拙作《春江花月夜》 水墨紙本

 

　　話說筆者總是把拙作不論好醜，一律戲稱為「女兒」。畫展閉幕之日，筆者的這位「千金」在參展的一百多位佳麗中，被一位蒙古企業家在現場出手收藏，並幸運地成為該位藏家的首幅水墨畫藏品。難得的是，在這遙遠的、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國度引起無數共鳴並獲得知音，令筆者深深感動和倍感自豪。「愛女」遠「嫁」蒙古，好比昭君出塞。儘管愛女深切，但每當憶起藏家深夜上門索畫，深深鞠躬向名不見經傳的作者致謝的畫面，心裏又無比欣慰：把作品留給這樣尊重藝術的異國知音，一萬個放心。

 

       畫展閉幕式之夜，有如天籟般的童音，唱響了烏蘭巴托黃昏的天空。身穿蒙古傳統服裝的可愛小朋友們使出渾身解數，吹奏唱頌。那個美好的夏天，來自世界各地的女藝術家為烏蘭巴托的盛夏添上一抹斑斕的色彩，而烏蘭巴托也為參展畫家回贈了一場又一場視聽藝術的盛宴。人生參展的第一幅作品即被收藏的興奮，即將與「愛女」天各一方的惜別之情......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畢生難忘。

 

畫展閉幕式上，蒙古小朋友吹奏民族樂器

傳統服裝表演之——征戰沙場的壯士

傳統服裝表演之——婚服

傳統服裝表演之——蒙古大神

 

　　請允許筆者節錄每聽一次都被穿透靈魂的《烏蘭巴托之夜》，以寄託對「愛女」的溫柔想念：「......有一個地方很遠 很遠 那裏有風 有古老的草原...... 烏蘭巴托的夜 那麼靜 那麼靜 那裏有一生最深的思念 聽歌的人不許掉眼淚......」

 

　　祝頌《春江花月夜》在大漠的星空下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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