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這個周末，在內地社交媒體上，與東京奧運會爭眼球的不是意外事件或天災人禍，而是阿里巴巴集團（09988）女員工遭上司灌酒後被客戶性侵的一宗醜聞。一邊是女受害者的長篇控訴，另一邊是阿里巴巴集團高層主管對下屬的實名舉報不及時跟進，輿論嘩然實乃意料中事。

 

安德魯.科莫 （AFP）

 

　　在大洋彼岸，美國也有一宗性醜聞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這就是急劇升溫的民主黨籍紐約州長安德魯.科莫（Andrew Cuomo）性騷擾下屬的案件。紐約州檢察長詹樂霞（Letitia James）上周三（4日）發布調查報告，確認科莫利用職務之便大肆騷擾女下屬。歷時五個月的調查總共採訪了179位證人，認定科莫對11位女性有過性騷擾，其中包括在職的州政府職員和前政府職員，既有口頭的性騷擾，也有肢體上的性騷擾。紐約州首府奧巴尼的地方檢察官辦公室已對科莫展開了刑事調查，請民眾提供相關信息。時至今日，要求科莫辭職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連總統拜登也呼籲科莫辭職，但科莫仍然堅拒辭職，並公開否認所有指控，多位受害者斥之為做騷。

 

幫老爸競選，靠父蔭上位

 

　　科莫不辭職的原因之一是他還沒有實現從政的最終目標：當選總統，入主白宮。這樣的野心源自他從小的生長環境。科莫的父親馬里奧.科莫（Mario Cuomo）曾經出任紐約州長，執政長達12年。老科莫的父母是意大利移民，來紐約後在皇后區開了一個小雜貨店，賣蔬菜水果和日常用品。老科莫棒球打得不錯，但未能躋身職業球員之列。他在聖約翰大學取得法律學位，隨後加入紐約一家律師事務所。世界說大也不大，老科莫當年的客戶中有一位是地產商，家裏有個很聰明的兒子，日後成為美國總統，這位客戶就是老特朗普。

 

　　上世紀90年代我在紐約做記者時曾經採訪過老科莫州長，印象最深的是我們說到做事要勤奮，他深有感觸地說，「你們中國人能把我們幹死」（You Chinese workus to death.）他接著解釋說，當年他家的雜貨店早上還沒開門，中國移民開的雜貨店已經開門了。晚上他家的店關門了，但中國人的店還在營業。這是勤奮改變命運的典型，他自己一家人也是這樣打拼過來的。

 

　　1992年，身為紐約州長的老科莫被視為民主黨最熱門的總統候選人，因為他知名度高、口才好、人脈廣，可以從華爾街籌得大量競選經費。但老科莫沒有參選，名不見經傳的阿肯色州長克林頓成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並在大選中擊敗爭取連任的老布殊，成為白宮新主人。為感謝老科莫的支持，克林頓上任後提名他兒子安德魯做聯邦住房與城市發展部助理部長，那時的小科莫雖然只有36歲，但已經有幫助爸爸競選州長的政治經驗和擔任紐約市助理地區檢察官的法律事務經驗。克林頓1996年成功連任，小科莫也更上一層樓，出任聯邦住房與城市發展部部長。如果沒有老爸為他設計的職業規劃和強大的人脈關係，小科莫的仕途怎可能這樣青雲直上？

　

欺下屬缺德，性騷擾當懲

 

　　2001年克林頓下台，小科莫也離開華盛頓，返回家族的大本營紐約，繼續苦心經營他在當地的仕途。2006年他當選紐約州檢察長，2010年當選紐約州長。讀法律、做律師、從政，父子兩人的人生軌跡高度重合，但有一點不同，老科莫是移民的兒子，靠自己的實力殺上美國政治舞台的高峰，而小科莫則是在父親的引領和加持下部步步高升，屬於典型的「官二代」。如今，小科莫已經和爸爸一樣連任三屆州長，並早已宣布要在2022年爭取連任。他的目標是2024年競選總統，實現家族政治追求的終極目標。

 

　　但是，科莫的「總統夢」可能只是個夢。民調顯示，性醜聞已令他喪失公信力，即使他堅持不辭職，紐約州議會也有很大機會罷免他，因為連民主黨籍州議員也公開表示支持對科莫展開彈劾聆訊。很顯然，這位「官二代」低估了#MeToo運動啟蒙的新女性。她們面對性騷擾不會再像前輩那樣啞忍，她們不僅要揭露騷擾者，還要將其繩之以法，討回公道。如果老科莫還在人世，看到自己為兒子設計的人生大計竟然走到這一步，他會怎麼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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