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總統拜登在東京宣布成立IPEF（印太經濟框架），日本、澳洲、新西蘭、韓國為初始成員國，印度、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越南、菲律賓、泰國和文萊為參與國。這是美國在亞太地區重新擴展影響力的又一次嘗試。美國商務部長吉娜．雷蒙多稱之為「重鑄美國在本地區經濟領導力的重要轉折點」。

 

　　IPEF協議涉及四個支柱，貿易、供應鏈、清潔能源與基礎設施、稅收與反腐敗。盡管美國有一份腹稿，協議的細節並未對外公布，甚至連參與國也不甚了了。未來兩個星期，參與國將參與討論，決定四大支柱的定位。此時此刻，IPEF的內容細節並不清晰，也可能在討論過程中被修改。其實，一個星期前，確認參與IPEF的只有五個國家，印度和東南亞以缺乏透明度為由觀望。白宮接受了日本的建議，先圍朋友圈，再決定細節，營造出了大合照的氣氛，不過把困難留給了後面的談判和討論。白宮希望12－18個月內完成IPEF的談判，並在各國的議會得到通過。

 

(iStock)

　

　　在過去十年，美國一直致力於重建國際政治、經濟、貿易架構，它認為二戰後所建立的國際秩序已經落後於形勢，也無法滿足美國的利益需要。在奧巴馬任內，由希拉里．克林頓主導喊出了「重回亞洲」的口號，在多邊貿易領域引進了TPP。TPP曾經在亞洲轟動一時，但是隨著克林頓離任便失去了動力。TPP遭到不少美國議員的強烈反對，被認為出賣了美國就業機會和美國經濟利益，無法在美國國會得到通過，至2017年特朗普宣布退出TPP。

 

　　筆者認為IPEF是TPP的改進版，縮減了貿易在協議中的比重，淡化了保護知識產權要求，強調供應鏈的合作，聯手推進清潔能源和基礎設施建設，執法跨國境逃稅。至於反腐敗，主要是滿足國會的需要。

 

　　這份協議沒有提到中國的名字，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許多地方對中國的針對。中國的供應鏈的完整和效率是舉世著名的，不是任何一個國家可以推翻的。但是如果從上游到下游，從市場到生產一起圍攻，衝擊力就大了很多。至於基礎設施建設部分，直接就是針對一帶一路的。從TPP到IPEF，基本上折射出美國對華遏制策略的變化，從貿易打擊轉為全方位圍堵。

 

　　但是IPEF成立的絢爛之後，畢竟需要面對現實：美國想拉群，但是不想給利益，不願意出讓國內市場，這是TPP與IPEF的最大差別。美國貿易代表戴琪將協議包裝為「21世紀的」內容，但是亞洲國家不蠢。除了日本之外，其他亞洲國家還是覬覦美國的市場。既然美國沒有說死，就先上車再要價。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美國建立經濟秩序的時候，都是靠讓渡國內市場為先驅的，但是如今美國的政治氣氛已經出現了根本性改變，國會不再願意為海外埋單。筆者看來，這是IPEF能否持久和擴大的根本問題。

 

　　美國的經濟政策、外交政策，很多時候隨著總統選舉周期而變化的。奧巴馬政府的許多政策到了特朗普時期就被廢除了，特朗普政府的許多政策到了拜登時期就被廢除了，TPP的命運就是很好的先例。

 

　　拜登不斷說自己重視亞洲，不過身體很誠實。這次是拜登作為美國總統第一次訪問亞洲，而他已經去過歐洲三次了。在俄烏衝突結束之前，相信他的主要注意力仍會放在歐洲。

 

　　多事之秋，中國需要練好內功，聚焦於自身經濟和市場的建設，增強市場主體的活力，保持定力，不折騰。在多邊貿易關系上，筆者相信市場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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