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7/2014

8號風球的風速下 在高山雪地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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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J 及 KJ

    TJ 及 KJ

      Long Way Home是一個旅程,兩個80後香港平凡男生添仔 (TJ) 及甘仔 (KJ)在不乘搭飛機的情況下,從南美洲的智利,以陸路及水路回到亞洲香港的家。途經4大洲、33個國家,順序為智利、阿根廷、玻利維亞、秘魯、厄瓜多爾、哥倫比亞、巴拿馬、哥斯達黎加、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墨西哥、美國、英國、法國、西班牙、意大利、梵蒂岡、聖馬力諾、克羅地亞、波斯尼亞、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阿爾巴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羅馬尼亞、摩爾多厄、烏克蘭、俄羅斯、蒙古、中國,最後經羅湖回港,需時約9個月至1年。

    Long Way Home

    逢周五更新

  原本 6 日 5 夜的登山旅程因為第 4 天行錯路,結果早了 1 天完成,錯過了其中一個雪山景點。因為每人要孭起很重的背包,所以每天都行得很辛苦。因為食物會越來越少,背包理應越來越輕,但這個理論對我們並不成立。登山的首天因為司機遲了到達起點,令我們只有少於 6 小時的日照時間完成約 17 公里的山路,加上超強烈風令人寸步難行,最終我們要摸黑趕路 1 小時。

 

 

  登山首兩天都在野外露營,晚上的強風令我們難以安睡,帳幕被風吹得左右搖晃,最終竟然只微微穿了個小洞。後來回看天氣報告,當晚的風速每小時高達 113 公里,威力好比香港的 8 號風球,加上早上的雪風雨,很難想像在這般惡劣情況下野外睡了兩晚。

 

 

  上文提到因為早了完成登山路線,原本接我們回小城的客貨車要一天後才到。替我們安排車的民宿女主人說過,如果早一天到的話可以試試打電話,看看能否安排車給我們。實情電話一直都接收不到網絡,要從終點步行 7 公里到國家公園的檢查站才有地線電話接通外界,結果沒有早一天的車,要乾等 24 小時才有車到 (因為是旅遊淡季所以沒有公車)。檢查站的管理員見狀,願意給我們在附近露營等車 (檢查站附近並不是露營區),亦提議可試試截順風車。等了大概一小時,有一輛泥頭車,也是唯一一輛駛近的車,我們膽粗地走近建築工人們,KJ 向看起來粗獷的判頭解釋情況後,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他在工作後正要回家,跟我們同路。4 個麻甩佬 (還有判頭的手下)迫在泥頭車前座, 在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裏,我們的腰差不多斷了,粗獷的判頭沿途變成柔情佬,一邊在黑夜飆車一邊向 KJ 展示他電話裏的照片,更主動叫 KJ 在 Facebook上跟他做朋友,連西班牙語差透的 TJ也被他融化,一起雞同鴨講地說笑。 

 

 

  因為旅遊淡季,所以很多公車也停止服務,連我們原訂要去的地方 (阿根廷的 El Calafate) 也沒有車,我們決定轉到另一個比較大的阿根廷東南部城市 Río Gallegos,那邊會有較多車選擇,亦意味我們要放棄 El Calafate 的冰川奇景。因為要趕在 7 月 15 日左右回到智利聖地牙哥,所以我們要取道阿根廷趕路回智利,在這裏其中一程巴士路程長達 24小時(從東南部的 Río Gallegos 到中西部的San Carlos de Bariloche) ,接下來還有兩程通宵巴士才到目的地。

 

 

阿根廷 San Carlos de Bariloche   TJ

 

  在零下低溫的雪地野外露營,對從未試過露營的我好像有點過火。所以我把命仔付託給 KJ,畢竟他曾參加童軍大露營,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下他也沒有改變露營的主意 ( 實情是為省錢所以頂硬上),所以我信他。當晚的烈風吹得激動,帳幕外像有動物騷擾我們,半醒間要幾秒時間才分得清那是強風,加上雪地非常凍,露營的那兩晚我難以入睡,每小時起身一次。因為實在冷得要命,所以半夜想去方便也變得很不方便。先要從睡袋爬出來,再穿上厚衣,戴上頭燈,再拉開兩條凍得結了霜的帳幕拉鍊,然後穿上放在外面的爬山鞋,完事後重複以上步驟。最後我只待在睡袋死忍。

 

 

 

  第 3 天登山我們比預期早到達目的營地,那邊有一山區小旅館,因為淡季所以沒有營業,但仍然有 3 名工作人員進行維修,其中一員 Victor 主動問我們會否在這裏投宿,可選擇露營或跟他們一起在屋內過夜,而且不會收費。KJ 在 Victor 面前循例問問我的意願,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我們必定住在屋內。Victor 跟另外兩人 (肥仔大廚及應該是老闆的白鬚中佬) 對我們非常好,熱茶咖啡晚餐也為我們預備好,Victor說他們有熱水讓我們沖涼,3 天沒有洗澡的我們非常感恩。他們還約定第 2 天出發前一起吃早餐,肥仔大廚特別為我倆做了甜麥片,我跟他說,這麥片令我想起媽媽的味道,白鬚中佬說希望這份早餐可以為我們提供能量,應付接下來 5 小時的登山路程。

 

 

  這份早餐的確為我們上了電,越行越有,比估計時間早了到營地。接著我們 4 天以來首次遇到登山客,跟他們閒聊數句,才發現原來我們行錯路,到達了登山路線的終點。距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走另一條路去正確的營地需時兩個多小時,應該要摸黑登山,最後我們放棄了登山,直接行到終點露營就算。氣氛非常低落,已經沒有再行的動力,跟 KJ 認真討論,明天是否要再上山,代價是 9小時不停趕路才能在入黑前回到營地。最後,我們放棄登山,放棄了一直想去的冰川,亦為重遊智利留下借口。

 

 

 

 

 

智利 Punta Arenas   KJ

 

 

  Punta Arenas是 Long Way Home的起點。智利全國分為 15 個行政區,Punta Arenas是最南的第 12 區 Magallanes y la Antártica Chilena的首都,人口約 15 萬。選擇這裏作為旅程起點,除了上星期 TJ 所講的外,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

 

  我在聖地牙哥生活了年半,朋友是認識了很多,但真正交心的,屈指一算,一隻手已數完。這可能跟我慢熱的性格有關,再加上我的西班牙語不好,往往只能和朋友聊些簡單的話題,內容沒甚麼營養可言,想說說自己對某事的看法,又或是內心的感受,總會遇到詞窮的問題,即使勉強表達到自己,輪到對方分享他的觀點,結果因為用字太深,我聽不懂,沒法回應,所以整個對話是不能運作的。當然我試過叫對方重覆一次,講慢一點,用字再簡單些,但十句有八句都要這樣的話,他最終會沒癮,找借口離場。連溝通都有問題,何來交心?

 

  然後我認識了她。她的名字 Paulina,我叫她做Pallie,我們在一個朋友聚會中認識,她當時還是個專上學生,讀的是化妝髮型,閒時會幫朋友理下髮。那時候我已有一年沒有剪頭髮,長髮及肩,看她都算是個潮人,我相信我的直覺,便跟她約個時間,把我在南美的第一次,和 4000 披索(約港幣 60 元),獻給這位剛認識的朋友。我又怎會料到,她會成為我在智利最好的朋友。

 


 
  和 Pallie聊天很舒服,她的西語不像聖地牙哥人,好奇一問,原來她來自南部的 Punta Arenas,三年前才來到首都唸書。她知道我想學好西語,一口答應幫助我。這可不是客套話,自相識那天起,她幾乎每天都在臉書跟我聊天,我們有無盡的話題,她會糾正我的錯誤,又解答我關於文法和動詞時態 (Tenses) 應用的眾多疑問,多得 Pallie 耐心的教導,我的讀寫能力進步了不少。我們一個月總會約出來,隨便選個地方逛逛,又或是吃個飯,其實做甚麼都不緊要,都是旨在見個面,同時我又可以跟 Pallie老師練習西語會話。

 

  Pallie經常提起她家鄉,說那裏除了工作機會較少之外,甚麼都比聖地牙哥好。位於 Patagonia 的 Punta Arenas,空氣清新,水喉水可直接飲用,居民生活也較樸素,附近的國家公園 Torres del Paine更曾被網民選為世界第八大奇蹟,實屬人生必到之處。一年來都聽她軟硬兼銷 Punta Arenas,我也真的想到她家鄉行個圈,Patagonia是我一直想去的地區,而且在智利南端開始旅程聽起來比從聖地牙哥出發有型得多,所以最後跟 TJ只商量了一秒鐘,便拍板 Punta Arenas為 Long Way Home的出發地。

 

 

  我們約在本月 16 號便會回到聖地牙哥,這亦意味我會跟 Pallie作最後道別。Pallie很喜歡宮崎駿的動畫《千與千尋》,渴望到台灣九份朝聖,我跟她已約定,她一儲夠旅費,我們便在台北重聚,目標是 2016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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