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字彙會過時，如「推手」、「ball衫」、「時髦」等，連帶這些字彙伴隨的情景也告消聲匿跡，紛紛退隱在歷史的煙塵裏，但箇中精神，偶然俯拾，往往仍具可學習參考之處，畢竟那可以是華洋文化交集再被後世傳誦的重要一剎。

 

　　曾經有一段編訂英文雜誌社交版的日子，每期總會跑一些衣香鬢影的event、時裝騷、晚宴等，BBQ talk之餘，拍幾幀照片，記下一堆名字，談談他們的穿戴、興趣，諸如此類，到「埋版」時就與攝影師及公關再三核對資料——平常不消十秒翻完的幾頁，背後「血汗」可不知花多少。

 

 

　　說起這些，因為在M+ 博物館的「宋懷桂：藝術先鋒與時尚教母」特別展走了一圈，大眾對宋懷桂（1937–2006）這個名字雖有點陌生，在香港也鮮為人知，但她一些肖像、身影、事跡多年來或多或少在我以往工作環境裏被談及，例如她是首位法國著名服裝品牌Pierre Cardin的中方首席代理人、第一代中國模特兒培訓代表者，先在北京飯店教模特兒「行騷」，到80年代中帶領一批中國模特兒登上巴黎時裝舞台，讓後來者如劉雯、呂燕繼續受庇蔭；還有，宋氏摘下法國餐廳Maxims de Paris北京分店經營權，甚至在貝托魯奇導演（Bernardo Bertolucci ）的電影《末代皇帝》（The Last Emperor）中出演隆裕太后——這一切「跨界」舉措，如今翻看，仍然不禁令人嘖嘖稱奇。

 

 

　　M+的官方介紹「宋懷桂與丈夫、來自保加利亞的壁掛藝術家萬曼（Maryn Varbanov 1932–1989）一起，擔當起聯繫東西方的橋樑，為中國引入與國際接軌的現代生活方式。」這對璧侶結緣，本身也是一段傳奇。他倆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相遇相愛，宋氏19歲，時值50年代初，跨國婚姻不被社會所接納，持傲不屈的宋氏寫信予時任總理周恩來，對方竟也親自回覆，並對這段異國戀批出官方特赦，促成宋氏後續的留學及營商生涯。

 

 

　　起承轉合的過程，波譎雲詭，尤其知悉Madam Song的Maxims de Paris北京分店，除了定期舉行文化沙龍，滙聚姜文、鞏俐、張藝謀、劉曉慶，時任法國總統 Georges Pompidou與阿倫狄龍等，也扶育了中國搖滾樂（Chinese Rock）的火苗，在那裏常出現的崔健，後來在此演唱一曲《一無所有》席捲全國，這箇中的蝴蝶效應，大概也應記Madam Song一功？

 

 

　　Madam Song 長袖善舞，理順中西，其貢獻和影響力是否被低估？這趟展覽說的又可以是一個怎樣認識中國的故事？文化價值底蘊是否憑藉她一個人的倔與傲來滋養及論定？一襲又一襲華衣美服，點綴著其主人一番甚麼樣「不忘中國文化」的心思慧黠？

 

宋懷桂：藝術先鋒與時尚教母

日期：即日起至 2024 年 4 月14 日

地點：M+ 博物館西展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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