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少……」爽直的同事U敲我門，一臉講不出聲的委屈，吞吞吐吐，我就知道此事非同少可——至少對他本人來說。「我有咩可以幫到你？」我收起偶爾浮現的劈炮念頭，展現出善意微笑。

 

　　「其實……係……嗯……其實係……咁嘅……」U支支吾吾，一定有甚麼難以啟齒的事。對打工仔來說，所謂「難以啟齒的事」，不是要求加人工，就是想遞信劈炮唔撈。據小弟行走江湖多年經驗，例外總是有的，但沒有幾多個。

 

　　「收窄範圍，想加人工？定遞信？」我速戰速決。

 

　　U擠出一個覓得知音的滿意的笑，添加幾分被看穿的尷尬，說︰「你點知架？」

 

　　我點知？我怎好意思說穿，全世界大概沒有幾個打工仔嫌人工太高，而職場上每分每秒都有人遞信辭職這種「常識」；又怎忍心直接對他說「小朋友，唔好將自己睇得太重要。」我唯有再問一次︰「加人工？定遞信？」

 

　　「er……我都唔知點講好……」職場溝通，最忌講來講去講不到重點。「想加人工？定辭職？」我揮霍僅餘的耐性，再問一次。

 

　　「其實……我都唔知……」我豁然開朗，原來他心裏根本沒有任何想法；同時納悶，你未諗清楚就洩漏口風？這種職場人性弱點，是很容易出事的。見過太多管理人處理起離心的打工仔，都採取「先炒為快」的策略，總之而家係我飛你，而唔係你飛我。

 

　　「咁我有咩可以幫到你？」我問。「唉，我都唔知。」咁你又嚟搵我？——時空靜止了足足1分鐘，你眼望我眼。

 

　　「我都係出返去先。」

 

　　看見U的落魄愁容，我起了惻隱之心，畢竟本是同根生，說︰「咁啦，我俾幾個問題你返去攝高枕頭諗，諗好之後你可以再嚟搵我，或自己搞掂。

 

　　1、手頭緊唔緊？

 

　　2、喺度打工期間，有無做出啲咩成績？

 

　　3、有無後路？

 

　　4、諗清楚辭職原因未？

 

　　5、你，仲係咪你？」

 

　　手上有兩三個月生活費，可走；有至少2份至3份代表作拿出去威威，可走；若已搵到新工，或有人脈可隨時介紹，可走；若已想出具說服力的原因，可走；初心不忘，保存著最好或更好的自己，可走。若結論是「未走得」，同時亦意味搲人工時機尚未成熟。不論劈炮還是搲人工，終極籌碼都是——唔撈咪唔撈。

 

　　「By the way，如果你唔想日子太難過，請你當無搵過我，亦唔好將你呢個未成形嘅念頭隨便向任何人透露。無人有義務幫你保守秘密。」話，我只能說到這裏。好自為之。

 

　　原文刊載於ctgoodjobs.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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