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16
以哈衝突重塑地緣均衡，美國物價再啟通脹擔憂
哈馬斯與以色列之間的武裝衝突，打破了利率政策對財經消息的壟斷，資金將視角轉向了中東地緣政治的變局以及對石油市場的衝擊，恐慌指數VIX逼近20關口。不過從金融定價來看，市場似乎認為這是一場相對短暫的衝突，不至於顛覆全球經濟和金融秩序。
美國9月份CPI通脹高過預期，能源、租金的反彈制止了物價的進一步下降，觸發債券市場拋售，影響國債發行。通脹數據公布後，美國國債收益率全面回升，2年期對10年期國債收益率倒掛加重，不過資金仍然預期增長軟著陸。在美國金融機構超預期利潤的支持下，美股表現好過歐洲。上周資料繼續支援美國可以避免衰退的預測，美元匯率走高，DXY穩企106水平，日圓對美元敲擊出150水平。中國出口收縮出現改善，9月份CPI水平與上期持平，人民幣匯率略貶。中國監管進一步限制沽空行為；外電報中國政府在考慮成立平准基金來支持股市。
美國9月份通貨膨脹出人意料地再次高企，令市場對未來的利率前景感到擔憂。美國9月份消費者價格指數(CPI)按年上漲3.7%，漲幅與8月份持平，按月漲幅為0.4%，較8月份的0.6%漲幅略有放緩。剔除波動較大的食品和能源價格後，核心CPI按年上漲4.1%，按月上漲0.3%。相較於2022年6月份CPI按年漲幅9.1%的高點，通貨膨脹的回落十分明顯。但是近月回落速度明顯放慢，物價水平仍然遠高過美國聯儲局2%的政策目標，為利率高位徘徊提供了又一個論據。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佔CPI三分之一比重的居住成本按月上漲0.6%，能源價格按月上漲1.5%，其中汽油價格按月上漲2.1%。前者表明惰性通脹依然揮之不去，後者則折射出不受政策利率影響的外在因素仍是大敵這個事實。市場對油價所帶來的物價壓力有更高的容忍度，但是住房租金反彈，的確會帶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數據公布後，期貨市場對聯儲局今年再加息一次的概率提高到50:50，較之前略有上升。
一個月的數據，未必可以反映全面的趨勢，尤其酒店業數據一般都比較波動，不過值得指出兩點。首先，美國經濟增長的確強勁，亞特蘭大聯儲編制的GDPNow顯示，GDP增長速度在第三季度可能接近5.1%，此經濟模型的推算如果有任何真實性，都會對第四季度的利率政策產生影響。其次，CPI中租金按月漲幅從0.3%跳增到0.6%，不過市場上常用的Zillow和Apartment List調查卻沒有出現類似的大幅上升。美國的CPI通脹需要繼續追蹤，筆者更關注聯儲局看重的PCE通脹數據。
上周五國際原油價格價格飆升，創下了6個月來最大的單日升幅，中東火藥桶再度成為能源市場的焦點。在地緣政治極度不明朗的情況下，石油交易商厭惡風險是可以理解的，的確石油供應存在不確定性。不過歷史事實是，上一次阿拉伯國家聯合行動，通過限制供應對石油市場造成重大衝擊，發生在50年前的第一次石油危機。
1973年10月第四次中東戰爭期間，以沙特阿拉伯為首的OPEC成員國對支持以色列的幾個西方工業國家實施石油禁運。長達一年的禁運，將國際原油價格從每桶3美元拉升到接近12美元，對全球經濟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催生出經濟滯脹。
儘管之後還發生過第二次石油危機、海灣石油危機，阿拉伯世界主導的石油供應大停頓再也沒有發生過。究其原因，阿拉伯國家對巴勒斯坦/以色列衝突的立場出現了分化。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在約旦、黎巴嫩的所作所為，令世俗伊斯蘭教國家產生戒心。埃及不支持哈馬斯，沙特譴責以色列暴行但並不真心想停止和以色列的關係正常化進程，敘利亞因為內戰而遭受重創，伊朗強烈反對以色列但不會為哈馬斯而直接捲入與美國衝突。
筆者認為阿拉伯國家重操石油禁運的可能性不大。以哈衝突正在製造嚴重的人道災難，也會重塑中東地緣政治，但是未必觸發阿拉伯世界主導的石油斷供。美國會否加強對伊朗的石油禁運，可能是供應端最大的不確定性。2024年原油市場的核心看點還是在需求端，尤其是美國和中國的需求，而此取決於美中貨幣政策轉換的時機和有效程度。
哈馬斯的突襲和以色列隨後的反擊，徹底改變了中東局勢的靜態均衡，未來一兩個星期充滿了變數。從地緣政治角度看，用經濟學人雜誌的語言，change is inevitable（改變已經無法避免），但是從資產價格變化看，資金似乎相信這只是一場短暫的區域衝突。
本周焦點：1）以哈衝突的演進，2）鮑威爾在紐約經濟俱樂部的演說。數據上，中國第三季度GDP、日本和英國CPI值得關注，中國9月份數據是否展現出投資增速尤其需要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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