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國強《動則生靈》

蔡國強《動則生靈》（五聯屏風）
火藥爆破、水墨、紙本裱於木板上二〇〇四年作
尺寸：230X388 CM
估價: HK$4,200,000-5,200,000
拍賣價：HK$ 7,820,000
拍賣機構:香港蘇富比

　　蔡國強是我們時代最多產的藝術家之一。近年來，在眾多國際知名美術館舉辦個展的他聲名大噪。僅在過去五年間，他就在台北市立美術館，大都會博物館，柏林德國古根漢美術館，紐約古根漢美術館，畢爾包鄂古根漢美術館，中國美術館等一流美術館舉辦了個展，他的知名度還源於他的爆破藝術本身的震撼力，最突出的當數他在二○○八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上導演的史上規模最大，觀賞人數也最多，據說超過十億電視觀眾的煙火表演。他的極盡視聽刺激的大型項目〈為外星人作的計劃〉象徵性地將觀眾和廣闊的宇宙空間連接起來。除了爆破藝術，蔡國強還有跨領域的豐厚創作經驗，包括為威尼斯雙年展策劃首個中國館，在一系列非傳統地點舉辦名為〈到處都是美術館〉的新型展覽，還與國際知名建築師、舞團，時裝設計師和作曲家合作。他屢獲國際殊榮，包括一九九九年威尼斯雙年展國際大獎和二○○九年福岡文化藝術大獎，個人藝術生涯涉及眾多創作媒介，包括大型裝置及現場表演。二十年間，兩度移居（一九八六至一九九五年定居日本，一九九五年移居紐約）的他一次又一次回歸爆破藝術。

　　早在一九八四年他就開始嘗試爆破實驗，火藥這種材料對他有著特殊的吸引力。如今，只要提起火藥藝術，人人都會想到蔡國強。二○○四年蔡國強舉辦了一次獨特的個展「蔡國強：旅行者」，這個由定點裝置構成的個展分別在華盛頓史密斯索尼亞博物館群下屬的兩個場館舉行，包括赫什霍恩博物館及雕塑公園的「運氣不好的一年：二○○三至二○○四年間的未竟計劃」展和阿瑟m塞克勒美術館的「反思」展。其中，前者隸屬于赫什霍恩博物館及雕塑公園的一個名為「指向」的聚焦當代藝術名家的大展。「運氣不好的一年」裝置包括一系列九幅火藥畫，每幅表現一個未實現計劃。這些爆破計劃為世界各地若幹城市量身訂造，包括華盛頓、杭州、東京、倫敦（一個為大英博物館設計的大蜘蛛網）、愛知縣、巴黎（與埃菲爾鐵塔等高的燄火塔）和聖迭戈（與火藥爆炸同步的飛機飛行）。基于政治因素和現實因素（如愛知縣的《動則生靈》計劃）等種種因素，這九個計劃均未能付諸實踐。

　　由五屏屏風所構成的《動則生靈》，看上去像是一排樹木整齊排列在河邊和小山坡上，這些構圖元素其實是為二○○五年日本愛知縣世界博覽會設計的煙火計劃。九個類似樹木的形狀是「龍身虎尾煙花，安裝在九輛卡車的車尾。卡車沿著場地開動，龍虎煙花燃燒，形成一團移動的煙雲。」右手邊的一幅寫著「動則生靈：行雲」；從右數第二幅是作品題目和簽名，「動則生靈，為二○○五年日本愛知世博會而作，畫，二○○四年赫什霍恩博物館及雕塑公園，華盛頓，蔡國強」。在上方還寫有第二個提案的名稱：「動則生靈：極光」。「極光」是如此構思的：「火藥安裝在開幕式地點的起重機上，隨著起重機吊臂旋轉，引爆火藥，造成一種北極光似的效果。」最後的手書在左邊，寫著該項目的第三個提案名稱，「動則生靈：彩虹」，「一長排火藥噴泉安裝在一列行經世博會開幕式場所的火車上。當列車開動，如彩虹般的煙火就從列車上流瀉下來。」（引用文字均摘自藝術家本人的計劃書。）

　　可以想像，假如「行雲」、「極光」和「彩虹」得以實現，將會是怎樣一番萬紫千紅，流光溢彩的情景，將使得世博會開幕式聲色俱全，活力四射。傳統中國哲學認為運動能產生能量，如著名書法家啟功就認為，練字時身體有規律的運動能夠增強體內氣的循環，從而提升體內能量。「行雲」、「極光」和「彩虹」也試圖借助同樣的方法來為世博會提升能量。最終這些項目被否決了，原因是擔心火藥所產生的煙火會影響世博會場館周圍子彈火車的正常運行。

　　過去十年間，蔡國強的爆破項目越變越復雜，與此同時，他的火藥畫技術也逐漸趨於爐火純青，這兩種形式相得益彰，前者是曇花一現的戲劇性表演，後者是耐人尋味的細膩表達。在一些項目如《動則生靈》中，火藥畫為一個未能實現的龐雜計劃提供了首要的藝術記錄。這種集恢宏與精微於一體的雙重表達模式，其基本的核心概念是「以破壞來建設/創造」：火藥，即使在最理想狀態下也是一種破壞力巨大的不可控力。通過幾十年的不懈努力，蔡國強已經把不可預見性盡可能降低，但他仍不可避免要和「概率」進行一番復雜的較量。蔡國強用不同種類的火藥在紙面上創造出花樣繁多的效果，燃燒、爆破痕跡和灰燼產生了類似中國傳統水墨的層次豐富的色調和肌理。在《動則生靈》中，有彷彿吃進紙裡的絲絨般的深棕色雲狀輪廓，也有大片暈開的淡金棕色象徵極光的斑紋。《行雲》，《極光》和《彩虹》所要傳遞出的世博會的生機正是通過這些深深淺淺的爆破痕記表現出來的。欣賞過程中，最讓人拍手稱奇的是這種表面上類似普通風景畫的構圖背後其實潛藏著復雜而驚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