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uty

　　Bella甩開身上浴巾，赤條條跳到酒店豪華套房裏的私人泳池之際，我的心不禁寒了......

　　建基於生意上的朋友不可靠，起點在金錢上，交情都在金錢利益大前提下累積。這些年來，談得上朋友的生意伙伴不出五個，大多是當年差不多同期出來打混，一同成長的長期客戶。錢是首要，還幸錢以外還儲到點真友情。

　　來自德國和荷蘭的兩位老朋友，多年來生意上算是合作無間，在我最需要資金周轉的時候，他們幫過我一把，也助我在公司站穩陣腳，得到最大的話事權。每年我們相約一個日子，洽談生意為名，實際三人行旅遊散心。有調查指香港男人偷情首選日本，今年我們選了日本神戶。各有各的忙碌，只有三天相聚，答應過Bella外遊，第四天來日本會合，跟她留日多玩幾天才返港。

　　合約大方向早在出發前洽談好，公事次要，三個男人有甚麼娛樂？還要問？跟他們不同，從不用錢買女人，只用錢吸引女人回來。他倆比較心急，黃昏前各自「訂」了女人在酒店房間守候，到夜店除了喝酒，也陪我搜獵。女人有很多種，吃快餐的要選貪慕虛榮的，我手上足夠在日本買棟小房子的名錶是上佳魚餌，貪錢的女人必定在我打算上房間前送入懷。

　　我、德國佬和荷蘭佬訂了一間有室內泳池的豪華套房，三個獨立房間，前戲在泳池上映，戲肉在各自房間。其實我不大享受在人前交歡，但德國佬和荷蘭佬似乎很享受，我敷衍一會回到房間，跟我的女伴中日大戰。戰事如火如荼，還聽到他們在泳池的嬉戲聲，兩個收了錢的女人交足戲，叫得翻天覆地，兩個老外也肆無忌憚，不知情的以為外邊發生兇案。

　　完事後走出房間，女人走了，留下兩個光脫脫的老外躺在池邊。

　　「要和我的孩子玩嗎？」德國佬問。

　　「我的孩子也在，哈哈。」荷蘭佬指著腳下的池水，我意會到他們剛才幹了甚麼好事。

　　「可惜我的孩子不熟水性。」我閃到浴室沐浴，盡量遠離充滿生命力的泳池。

　　第二天，我們到新長田，沒料到兩個老外對一比一「鐵人28」紀念像甚感興趣，頂著「啤酒肚」的德國佬在紀念像前模仿「鐵人28」拍照留念，男人是長不大的孩子，看來中外皆是。轉到「KOBE三國志Garden」，更加欣喜若狂，千里迢迢到日本逛三國志主題公園，身為中國人的我老是覺得諷刺。

　　「要不要到『KidZania Koshien』體驗各行各業？」打趣問兩個童心未泯的老外。

　　「內裏可有體驗紅燈區？我要像荷蘭的妓女一樣，站在櫥窗內任大家觀賞。」荷蘭佬舉手搶答。

　　「太可惜，『KidZania Koshien』不招呼超齡三老頭。」我說。

　　「我可當超齡雛妓，哈哈哈。」德國佬摸著大肚子哈哈大笑，聽到「雛妓」二字毛骨悚然，幸運地我們只是好色，不戀童，女人還是帶點韻味比較吸引。

　　德國佬和荷蘭佬都是有家室之人，難得回復單身幾天，用盡一分一秒偷腥，太陽稍微向西移，已嚷著回酒店。可能明天打回原形，他倆特別放肆，沾濕了的洗面巾充當皮鞭，爬在池邊給女生打屁股。突然懷念和女傭玩的「騎士與馬」，這種羞於人前的玩意，看來可明目張膽一次；我假裝盛情難卻也參與其中，希望他們不會看到我分外陶醉的臉。

　　背後的荷蘭佬叫得特別放浪，德國佬也不甘後人，這方面他們看來無底線。正當我要全情投入之際，德國佬一輪呼叫用力吐了一口氣，糟糕！難道他在池裏播種？驚魂未定，德國佬在幾聲震耳欲聾的叫聲後喘著傻笑，大軍已埋在水裏，鯉魚反身跳出水面，拖著女伴閃進房間完成下半場，我接受不了沐浴在別人的千軍萬馬中。

　　第二天清晨，兩個老外起床比我早，先到樓下吃早餐，刷牙時有人按門鐘，是Bella。

　　「怎麼了？亂七八糟。」Bella在房間走了一圈，我在浴室梳洗。

　　「三個男人嘛，當然亂。」

　　「趕去吃早餐？」

　　「其實不餓，不想吃——」

　　「吃這個不好嗎？」走出浴室，Bella用大毛巾圍著身體，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是趕快下樓吃早餐算吧。

　　晚上八時許下班，到街角餐廳買外賣，轉入後街，在便利店前過馬路，再走一段路回家，風雨不改。

　　提著熱烘烘的外賣，在行人綠燈亮起前，靜靜在便利店前守候。便利店對街的落地玻璃後，出現熟識的面孔。坐在長桌前吃著微波爐小吃，分量所見，相信是他的晚餐，每晚如是。

　　裇衫、西褲、黑皮鞋，應該是同區的上班族。她不知道對方是夜班打工仔，還是跟她一樣，是天天加班的基層員工。

　　便利店固定的金屬椅子上，他雙腿擠壓出的線條格外性感、好看。桌下昏暗的大腿間，今晚開了天窗——忘記拉拉鏈。白色的一角是恤衫的衣角，還是純白小三角？傳統、簡約、不花巧，她的心跳聲大到幾乎對面行人路也聽得到。

　　天窗可一不可再，除了回味，就只能期待。隔著玻璃的他，已察覺到她的異樣，漫不經心張開雙腿，展示她看不到，但想看到的秘境。意識上的裸露令他莫名興奮，她可察覺得到？

　　第二天晚上，他買了更多食物，靜靜在便利店守候她路過。八時半左右，她提著外賣在面前出現。二話不說，把寫了字的便條貼在玻璃上，嚇得他把嘴裏的食物噴到桌上。

　　他尷尬地四處張望，面紅得像辣椒醬。街上的她忍不住偷笑，一直盯著他幽幽的胯下。他冒著汗環顧四周，深信沒其他人看見，慢慢張開腿，拉開褲鏈，露出內褲回答便條上的問題。

　　綠色行人燈亮起，她匆匆撕下寫上「白色？」，然後走過對面行人路，邊走邊笑回家。綠燈不停閃動，他才驚醒衝出便利店。可惜她已消失眼前，剩下忘了拉上的小天窗，在昏暗街上擾擾攘攘。

　　這晚，她如常到餐廳買外賣，他已在門外守候。

　　「你每晚也光顧這家餐廳？」他吸一口氣問。

　　「你——」

　　「留意到膠袋上的餐廳名字，我是來等你的。」

　　「有事？」心跳漸漸加速，期待好事即將發生。

　　「一起吃飯好嗎？」她呆了片刻，「今天不用寫便條貼吧？」她笑得合不攏嘴。

　　今晚他天窗全開，劃上的句號，也許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