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x & Love

　　我Nina，結束一次短命戀，形容詞──糟。

　　他一片誠意的想我當他女友，我以為是好的開始，以為。

　　「我schedule好full，睇下有咩時間見你啦。」他工作忙，要返shift，我要體諒。再忙都會放工，他schedule排滿的更多是朋友聚會、晚飯宵夜、酒局。

　　剛一起已聽很多：「返工係咁架啦。」、「我約咗朋友。」，那幾時排到我啊？

　　平心而論，我也有獲分配見面機會，不過8成是晚上10點、11點後，等他忙完──下班或吃完飯，得閒啦，他就會找我。而我為了短短的見面，好幾次在家呆著，瑟縮椅上半睡半醒等被召見；也試過在他office等下班等到凌晨12點多，很睏很凍，翌日我還得準時9點上班。他會請假約朋友，卻沒為我留過半日，最多幸運的話會分到一次約3小時的dinner date。

　　一個月固定一個weekend休假，沒留給我這位名叫「女朋友」的人。他一早把更表send給朋友排滿六日，倒是我推掉朋友飯局，以為大爺會約我，最後白等食自己，那晚近1點被賞賜一通5分鐘的電話。他的冷落讓我不高興，才稍作安撫說抽2小時和我吃個Saturday brunch，但沒成事。

　　「我嘅時間會優先畀女朋友。」他很會說話，同一句我聽過無數次。

　　時間是有的，朋友沒空，攝淨的時候會想起我嘛，多謝。我和他，連一次下午到晚上的約會都沒試過，幾個夜晚，為了和他講電話，我很睏的等到半夜近1點，換來一句「咁我要返工係咁架啦」。想見面不能要求，攝時間是我經常做的，怕寂寞的人請朋友塞滿時間，而「女朋友」願意遷就兼犧牲休息時間，那就安排半夜時段吧。

　　是大家努力擠出時間，還是只有我一人賣力地配合？原來拍拖如此。兩個人的交心，你教我如何交？學習抽離是唯一能做的。心裏不舒服卻不敢作聲，深怕破壞剛開始的關係，和電話談戀愛的我，話筒裏不敢哼半句，卑微得很。

　　分開時他冷漠地拋下一句：「我同你一齊好唔舒服」，喂，最不舒服的該是常常攝你時間的我吧。我的體諒、耐心都不是甚麼，最基本的時間和了解，你給過嗎？嘿，倒是反告和我一起感覺不好，你value過我的存在再說吧。見面時間都不正常，你期望這段情能有多正常。

　　感覺騙不了人，對方將你放得多重要，難道不懂麼，Priority list上排在末位，由頭到尾只是個等通知，攝時間的「女朋友」，你期望我是怎樣的心情。是被冷落慣後，我依然熱情投入，滿臉笑容嗎？我無說出口，不代表我無感受，你無問題。

　　誰都比我重要，還能求甚麼呢，這次委屈了。

　　晚上八時許下班，到街角餐廳買外賣，轉入後街，在便利店前過馬路，再走一段路回家，風雨不改。

　　提著熱烘烘的外賣，在行人綠燈亮起前，靜靜在便利店前守候。便利店對街的落地玻璃後，出現熟識的面孔。坐在長桌前吃著微波爐小吃，分量所見，相信是他的晚餐，每晚如是。

　　裇衫、西褲、黑皮鞋，應該是同區的上班族。她不知道對方是夜班打工仔，還是跟她一樣，是天天加班的基層員工。

　　便利店固定的金屬椅子上，他雙腿擠壓出的線條格外性感、好看。桌下昏暗的大腿間，今晚開了天窗——忘記拉拉鏈。白色的一角是恤衫的衣角，還是純白小三角？傳統、簡約、不花巧，她的心跳聲大到幾乎對面行人路也聽得到。

　　天窗可一不可再，除了回味，就只能期待。隔著玻璃的他，已察覺到她的異樣，漫不經心張開雙腿，展示她看不到，但想看到的秘境。意識上的裸露令他莫名興奮，她可察覺得到？

　　第二天晚上，他買了更多食物，靜靜在便利店守候她路過。八時半左右，她提著外賣在面前出現。二話不說，把寫了字的便條貼在玻璃上，嚇得他把嘴裏的食物噴到桌上。

　　他尷尬地四處張望，面紅得像辣椒醬。街上的她忍不住偷笑，一直盯著他幽幽的胯下。他冒著汗環顧四周，深信沒其他人看見，慢慢張開腿，拉開褲鏈，露出內褲回答便條上的問題。

　　綠色行人燈亮起，她匆匆撕下寫上「白色？」，然後走過對面行人路，邊走邊笑回家。綠燈不停閃動，他才驚醒衝出便利店。可惜她已消失眼前，剩下忘了拉上的小天窗，在昏暗街上擾擾攘攘。

　　這晚，她如常到餐廳買外賣，他已在門外守候。

　　「你每晚也光顧這家餐廳？」他吸一口氣問。

　　「你——」

　　「留意到膠袋上的餐廳名字，我是來等你的。」

　　「有事？」心跳漸漸加速，期待好事即將發生。

　　「一起吃飯好嗎？」她呆了片刻，「今天不用寫便條貼吧？」她笑得合不攏嘴。

　　今晚他天窗全開，劃上的句號，也許是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