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通宵

　　不少人也可能試過於求學時期為了應付考試而「開夜車」通宵溫習。多年前一個雞精飲品廣告中，慈母模樣的女演員手拿雞精給坐在書桌前挑燈夜讀的兒子打氣，是否真有助捱通宵便不得而知了。

　　最開心的應該是「玩通宵」－我的個人記錄是三天兩夜和朋友一起不眠不休只玩。現在到了不能熬夜的年紀，我應不會有機會打破了這個記錄了。

　　我的通宵工作經歷有兩種：一是讀大學時和同學去找暑假工，我們的想法是畢業後應該不會再做基層的工作，所以特意去一間在沙田某公屋邨的便利店應徵做兼職店員。便利店經理以懷疑的眼光打量這兩個看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孩，接下來竟要求我們先幫他的店舖清洗軟雪糕機 － 你可能從不察覺到軟雪糕機的表面有多髒，因為組件多，雪糕會滴在底板上, 又會沾上糖漿, 糖漿會把灰塵都黏住...再者，在便利店的日常運作裏根本不會有人時常清洗軟雪糕機。我當天還刻意打扮斯文，穿了一條牛仔布長裙，但為了要讓經理感受我們的誠意，便問他拿了清潔用品, 蹲下身開始抹抹抹。初時經理也不理會我們，後來看見那灰頭土臉的雪糕機竟被這兩個笨女孩抹得光潔如新，只好應允我們在他的店裏當兼職了。

　　便利店店員要輪更工作，當通宵更比日更會見到更加多各式人等奇男怪女。初時每當有一群群「暴風少年」進入店內, 我也會較緊張，因夜更一般人手不多，通宵更只有兩名店員，其中一人要上貨，要依靠在櫃枱的店員看舖和收銀。有遇過店舖盜竊嗎？當然有啊，其實也不難察覺，因為表情動作姿態會和正常顧客很不同。我也許是天生大膽，站在櫃枱就向着那幾個少年大聲問他們是否真想幫襯，他們一溜煙地跑走了，也沒敢拿走貨物。

　　畢業後在商界工作，我的工作狂本性開始「現形」，常因要做計劃書或要交標書而通宵工作。當年還未完全電腦化，標書文件的校對和改動要花大量時間。舊同事間至今仍津津樂道的是某一次因為要做交政府標書而要整個小隊一起輪流通宵工作了幾個晚上，女士們臉上的化妝都溶掉了，男士們西裝恤衫都皺了，大家都累得要死，但團隊精神卻沖天飛。

　　後來做管理工作，雖已不再需要做通宵，但逢店舖因特別原因而徹夜開放，我也會去探望前線同事。曾幾何時某牌子智能手機新型號推出便全城搶購，廠方要限時開售，時間正是香港的午夜。有一次我們更特意安排朱古力熱飲給街上排隊的客人，我和同事們一起在西洋菜街上派發熱飲，真的好熱鬧。

　　協會的「平安服務」專線24小時運作，當然也有當通宵更的同事，人數比白天少，但合作純熟，團隊默契非常好。通宵更所接收的緊急個案比例比白天還要高，同事皆要小心及細心應對，所以他們的精神必須很集中。我不常見到他們，但會於某些日子回中心跟他們打打氣。農曆新年踏入年初一凌晨時份，更會有使用平安鐘服務的長者們特意按鐘跟通宵更同事們互相祝賀。寒風雖刺骨，但聲聲問候祝福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