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透視－白贊寧》短期波動推遲中國改革，致長期經濟面臨風險

　　《中國透視》中國長期增長前景取決於各項經濟改革的進程。改革是支持生產力增長的關鍵
因素，而生產力增長是抵銷中國適齡勞動人口不斷減少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之必要因素。２０１３
年中國第十八屆三中全會宣布了改革議程，但這些改革的進展好壞參半：有些措施已開始實施，
但有些只部分推行或延遲，還有一部分由於經濟出現波動而無法實施。
　　中國經濟面臨的長期挑戰來自其人口狀況。自２０１０年以來，適齡勞動人口佔總人口的百
分比有所減少。而老年人口所佔總人口的百分比預計將由２０１５年的約１０﹒５％上升至
２０３０年的１７﹒５％。
　　由於勞動力萎縮，加上受供養老齡人口比率上升，因此勞動生產力極需提高。然而，全球目
前生產力增長均出現放緩，提高生產力對中國而言也成為了一項重大挑戰。數據顯示，近幾年中
國的平均勞動生產力從２００５－２０１０年的１１％下降至２０１０－２０１５年的７﹒４％
。
　　增加勞動生產力的過程受到多項因素影響。這些因素包括實際資金投資、科技轉變及勞動投
資。首兩項因素可帶動生產力增長的幅度有限，這是由於中國的經濟增長正逐步由資本密集型的
重工業轉移至勞動力密集型的服務業。其次，中國與先進經濟體企業之間的技術差距近年來已迅
速收窄。
　　因此，增加勞動生產力的重點應放在提高中國勞動力的質量，以及增加勞動力的流動性。我
們曾提出加強中國教育制度的重要性，尤其是增加擁有大專學歷的人口比例。在２０１２年，中
國大專學歷人口的比率少於總人口的４％，而先進經濟體例如經合組織則為３３％。這意味著，
中國必須有效解決人才外流問題，以確保較好的技術型勞動力留在國內。
　　要大幅增加勞動人口的潛力，需不斷改善勞動力流動性，但在中國，這受到戶籍制度的限制
。２０１４年，中國宣布戶口改革，針對此問題提出部分解決方案：允許農民在國內小型城市長
期居住。然而，這改革的實施也相對緩慢及覆蓋狹窄，政策落實需耗時五年以上，且只能覆蓋約
１億名農民工。下一步的改革可能需要徹底取消戶籍制度，這也許才是真正利好生產力的措施。
　　近期的其他改革工作亦面臨著難以推進的困局。２０１５年８月，中國人民銀行調整外匯機
制，令人民幣匯率更多由市場主導，這也符合中國金融和資本帳戶的趨勢。然而，中國央行在一
份提供給《華爾街日報》的會議記錄中顯示，央行在今年１月初改變了做法，改為以保持外匯穩
定和抑制資本流出為主要目標。儘管這一改變並未正式公布，但這意味著長期的改革可能受到短
期因素的阻礙。
　　２０１５年１１月，中國政府宣布將會推行「供應側改革」。由於缺乏細節，觀察機構對這
一不明朗的改革存在爭議，難以斷定它是意味著中國將推行進一步市場改革，還是政府可能加強
對經濟的監控。
　　穆迪認為，中國政府希望能同時達到三大互相存在競爭性的目標，即實現經濟強勁增長、推
進改革、維持穩定，但這三大目標最多只能實現兩項。就目前情況而言，政府將經濟增長和維持
穩定的目標放在優先位置，而推進改革則置後。這做法短期內可支持經濟活動，但卻難以提升中
國的生產力和支持經濟長期的增長。
　　２０１３年我們曾表示，對中國改革持審慎樂觀的態度。隨著人口壓力不斷上升，中國需要
逼切提升勞動生產力，因此，改革步伐緩慢成為令人憂慮的問題。假如生產力不能提升，中國經
濟中期增長將顯著放緩，經濟也可能停留並受限於中產入息水平。
《澳大利亞國民銀行亞洲區高級經濟師　白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