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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現任恒生銀行首席市場策略員。

04/03/2019 10:09

《每周華語-黃溢華》德國地理學者中國中山教學研究點滴

  大清國甲午戰爭(1894-1895)大敗,於1895年由李鴻章同日本代表伊藤博文在馬關(今山口縣,下關市)簽下了《馬關條約》,總共有11條款,其中有台灣全島及所有附屬島等割讓給日本。日本拿下了台灣,自清康熙已稱為「玉山」的因海拔比富士山更高,因而於1897年6月28日改稱為「新高山」。有說突襲珍珠港的密碼:「攀登新高山1208」中的「新高山」即「玉山」云云。
 
  地理學直接/間接與地緣政治有關,而地理學與很多學科有關聯。明白地理的宏觀及微觀性本質,對掌握國際事務的趨向,來龍去脈有極為重要內容與意義。英國、法國及德國很早便以不同手段切入地理學。不只重視地圖,更引入不同學科,豐厚了地理學的主體及分枝。今天乃科技世界,地理學融入了數理學科,甚而有大量配合,太空/水底的探測,使地理學更為壯大宏觀。日本探測船飛到外太空的小行星「拿」樣本分析等等,又是地理學的進一步延伸。
 
  中國一個世紀前,當年科研大落後,大清國科研起步太慢。今年日本明治維新150年,引入西方科研,日本很早便重視科學數理化及工程。地理學,自然成為日本民族重視的學科。台灣於日治時代,登山及測量成為日本權貴人士的專有活動。當然,了解寶島地理以外,自然有地緣經濟及軍事價值。今天台灣的玉山,日治時代稱為「新高山」:因為「新高山」比日本的富士山要高。而1931年至1934年的中山大學(Sun Yat Sen University Center)地理系第二任系教授乃來自德國的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1896-1983)。筆者十多年前於一位前輩手上得到教授的一些手稿及一手資料、文件及資料剛巧與台灣有關。因而近十多年一有空,便去了解這些「不太連貫」的資料的意義。剛於2009年內地中山大學舉辦了地理系創系80年紀念活動,亦有提及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當時在網上仍可以找到他在台灣的留影。今天亦可在互聯網上找到他的生平,科研及二戰前後的一些資料,其中包括他在台灣進行科研、探測地質活動的一些紀錄。例如在台灣,他與沼井鐵太郎有一定的交情。日本拿下台灣,使不少財閥發達,例如土佐藩的三菱船務!而沼井鐵太郎不只有權有勢,在台灣要登山,他便是「話事人」。今天研究台灣名山大川,亦需要參考他的著作。
 
  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留中國三年,1934年短暫去了菲律賓的馬尼拉,他於「德國會」(Deutsche Club)逗留多天,亦有當時午餐的餐單原件。事實上,他獨愛台灣,亦可由他二戰後仍不乏參與相關研討會而得之。要旅途更方便及登山順利,與台灣山嶽會有好關係非常合理。而此登山會之創辦人正好是沼井鐵太郎(1898-1959),1926年他創辦了台灣山嶽會,會員大多來自日本本土,甚少台灣本地人可參與。
 
  德國/日本,1930年代關係甚好,沼井鐵太郎破格招待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不足為奇。且地理有極重要的軍事、經貿角色,德國人對科研甚為重視及嚴謹。他的筆記,雖然筆者手上的不多,亦不懂德文(文件有日文甚而一些中文),但從「行文」,及行情細節的紀錄,均見他對台灣地質/山脈有極深厚的興趣。中山大學地理系聘任了德國學者,使地理系突圍而出。可惜中山一地,當時只有數百德國人,教授及旅居中山的德國人都加入了納粹黨。民初,納粹德國與國民黨仍有軍事交流,中國亦買入不少德國軍備,可惜德國1939年攻入波蘭,使中國與德國成為敵對國。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亦於1935年返回柏林大學任教。留中三年(1931-1934),相信花了不少時間在台灣登山,了解台灣山脈地質的種種細節、特質。
 
  他的最大貢獻,乃留下了對台灣地質的科研結果;對中山大學,中國(台灣)地質學有很大的推動力。1960年,他仍是地理學教授,參與台灣相關的科研結果報告活動。一些資料,一手資料,再加上其他資料參考,可以推敲他對寶島地理學的堅持。二戰之後,他因為是納粹黨員,戰爭期間教學以外可能間接有參與軍事活動,因而要接受「退」納粹過程的審查:最終於二戰之後可在大學再執教鞭。終其一生,為地理學奉獻出他的一切。
 
  今天中山大學地理系已有很大的蛻變,而中國學者,李四光(1889-1971)等對神州大地之地質亦有十分前衞的見解,亦使德國地質學者認為中國無石油資源的結論徹底破產。當然,李四光推論中國有石油亦可能不是他指的理論,而是另一些因由;但李四光不幸遇上「火紅」年代而「失色」,與Professor Wolfgang Panzer「入黨」後返國不可再在中山大學任教,也不可得知得失之間如何計算:命也,時也罷了。日治時期,台灣的高山才有科研角度的報告及探測。或許,日本原住民在高山上生活,日本人了解了「高山」亦使原住民失去更多山脈的保護。但從研究角度看,德國學者參與寶島的山脈/地質分析,有其方便:因為日本明治維新乃學習「普魯斯」者也!筆者有這位教授的科研筆記,90年前的「科研」資料,不只有價值,且乃中日德關係的活「紀錄」也。
 
  據「退」納粹審查的資料顯示,Professor Wolfgang於中山任教目的之一,是希望撰寫「Geography of Formosa」一書。且德國地理學有別英法,十分之重視實地考察(Field Study),因而他與寶島及日本重磅人物/學者自有學術/個人聯繫,乃自然不過的事情。《資深市場人士 黃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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