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觀有法－艾西亞》兩會出台貨幣和財政刺激，仍難保證經濟增長

　　《宏觀有法》近期中國備受矚目的事件非上星期召開的全國兩會莫屬，中國的政治領導人會
在兩會期間商討並指明接下來中國經濟的前進方向。雖然這一年度活動歷來很重要，但今年卻是
至關重要。因為２０２０年是經濟計畫中的兩個關鍵周期的收尾一年：即當前的五年計劃，和
１０年實現收入較２０１０年翻一番。新冠疫情為中國經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不確定性，甚至導
致了兩會的延期，而中國自１月份以來對於刺激措施始終謹慎，因此各方對於此次兩會可能宣布
的政治動向的期待更高。
　　今年的兩會報告打破了傳統模式，並未提及明確的經濟增長目標。這也表明對今年甚至明年
的經濟活動期望值較低，從目前較高的失業率（４月的失業率為６％）也可見一斑。
　　此外，降低利率和提高通脹的目標預示著未來幾個月的貨幣政策可能會更加寬鬆。同時，預
計政府將出台大規模財政刺激措施，因為政府宣布將向地方政府提供近４０％的額外融資，從去
年的２﹒６萬億元人民幣（３３４０億歐元）增加到２０２０年的３﹒７５萬億元人民幣
（４８１０億歐元），以及額外的１萬億元人民幣（１２８０億歐元）特別國債。自２００７年
以來，中國政府就沒有再發行這種不計入官方赤字的債券。因此，儘管債券發行大幅增加，為此
而設置的財政赤字目標仍然很低，佔２０２０年ＧＤＰ的３﹒６％。
　　未制定明確的增長目標且實施大規模刺激措施表明，雖然新冠疫情在爆發兩個月後就在中國
得到了控制，但中國的經濟復甦還遠沒有完成，尤其是需求方面。疫情的全球蔓延，使得外需仍
然十分疲軟。更令人擔憂的是，低迷的零售額和隱現的通貨緊縮跡象清楚地表明國內需求也未能
充分恢復。
　　因此，更多刺激措施毫無疑問是必要且受到歡迎的。如果刺激措施轉向有針對性的和更具生
產性的投資，那麼增長應該能夠更輕鬆地恢復。不過，失業問題可能依舊是一個隱憂。為此，建
立更強大的社會福利體系有助於維持收入水準、為家庭提供保障進而保障國內消費。

＊債務升高＊

　　但是事情總是一體兩面的，額外的大規模刺激措施也意味著槓桿率升高和公共債務的增加。
預先宣布的土地改革有助於為農村人口創造財富，但很難幫助改善公共債務問題。由於地方政府
的土地收入有所減少，部分財富可能從地方政府轉移到農村人口，甚至可能導致公共債務進一步
上升。
　　我們估算在過去幾年中，中國的綜合財政赤字一直徘徊在８％左右，這意味著即使在疫情衝
擊中國經濟之前，公共債務也是不斷在積累。雖然大部分債務增加與地方政府融資管道有關，但
顯然中國的財政空間並不像以前那麼大。考慮到中國的企業債務很大一部分來自國有企業（在上
市公司的佔比大約是６０％），因此中國的綜合公共債務水準高於美國以及大多數歐洲國家。不
過好消息是，中國有足夠的國內儲蓄來應對這些債務，當冠狀病毒大流行帶來的負面經濟影響得
到控制，中國便能夠縮小債務規模。從這個角度來看，更加普遍的資本管制和金融抑制能夠幫助
緩衝中國公共債務積累帶來的負面影響。
　　到目前為止，政府還未明確說明會如何使用這筆資金。一些參與者正在利用這一機會來進一
步增強中國的數字基礎設施。儘管這一戰略是受歡迎的，但可能無法創造足夠的就業機會以及維
持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因此中國領導人可能會放棄這一較高目標，進而將刺激措施用於基礎設施
和房地產等勞動密集型行業。但是，在這些行業中普遍存在過度投資的現象，意味著很難找到有
利可圖的專案進行投資。

＊支持內需＊

　　為了實施更具針對性和生產性的刺激措施，中國還需要採取其他方法來維持居民的可支配收
入穩定。最顯而易見的解決方案是提高中國的福利水準，這不僅是出於公平或純平民主義的考慮
，同時也有利於確保經濟效率。雖然中國的結構性減速不可避免，但更好地分配資源可以緩解這
一進程，生產率的提高可以通過財政的轉換來支持家庭收入，這樣中國就可以實現長期以來追求
的消費拉動型增長模式。對於一個社會而言，通過創新不斷升級經濟結構，同時為在轉型過程中
失去優勢人群提供充足的安全網，是振興經濟最佳的方式。有這樣的政策組合，疫情大流行可能
會成為中國經濟實現現代化的轉機。《法國外貿銀行亞太區首席經濟師　艾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