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務風險】昆明財政疑雲敲警鐘　城投債風暴揭幕

　　隨著內地二三線樓市持續下行，碰上城投債償付高峰期，地方財政捉襟見肘的問題早已不是秘密，內地互聯網有KOL前幾年才列出了城投債四大天王，最近又提名了城投債四大網紅，反映中國「基建狂魔」的另一面——「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網上流傳一份昆明城投專家的會議紀要，其中涉及昆明城投等債務問題，昆明市國資委隨後緊急發布聲明火速辟謠。（shutterstock圖片）

　　被內地財經KOL點名為「城投債四大網紅」之一的昆明，近日鬧出了一則大新聞。網上流傳一份昆明城投專家的會議紀要，提到昆明市內財政已經沒有錢，幾大城投公司幾個月沒發工資，甚至出現挪用專項債還舊債的情況，而同時網上還流出一份微信聊天紀錄截圖，提到昆明當地銀行領域專家的路演要點，部分內容和會議紀要如出一轍，還指出雲南省財政動用社保資金和公積金幫助城投公司兌付到期債券。

　　不過昆明市國資委發聲明指，網上流傳的「昆明銀行口專家路演要點」和《昆明城投專家會議紀要》都是不實信息，給昆明市國企和有關方面造成不良影響，為此當局已經採取法律手段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負責組織有關會議的海通證券(06837)(滬:600837)緊急發聲明，外部參會人員言論僅代表其個人，不代表海通證券的觀點和立場，至於另一個派員參加過有關會議的民生銀行(01988)(滬:600016)昆明分行也發布緊急聲明，稱有關會議紀要為員工個人名義發布，參加活動未經批准和授權。

　　雖然各方都在努力甩鍋，論調卻不一致，昆明國資委僅稱有關信息不實，但兩家金融機構沒有否認網傳有關會議的真實性。事實上有關文件的內容不但對市領導指名道姓，並能清楚地描述昆明財政系統的多項細節，信息量巨大，要偽造並不容易。有許多評論人士在推特指出，這些文件類似於恒大集團債務爆雷前流出的「恒大求救信」，目的可能就是想通過輿論給中央、上海及雲南省內施壓。

紀要：昆明土投2億債務  逾半由財政協調

　　昆明土投一筆2億元（人民幣．下同）的短融券於上周五（19日）到期，最終成功兌付，但網上流傳的昆明城投專家的會議紀要顯示，有關債務兌付的過程十分驚險：昆明土投募集到的社會資金只有3000萬元，土儲方面也只拿到了4000萬元，剩餘的1.3億元竟然是由財政部門協調當地另一家城投平台昆明交投所取得的，最終該筆短融券踩線兌付。至於昆明交投應急錢的來歷，竟然是銀行對其發放的貸款，所以財政部門協調的做法事實上並不合規。

　　由於雲南是上海市的對點幫扶對象，紀要提到昆明產投、昆明城投和昆明滇投的三位董事長由副市長帶隊前往上海，向上海城投「要錢」，但昆明這邊不會提供資產交換。

昆明多家城投平台被指欠薪多月

　　會議紀要提到，昆明財政問題十分緊張，昆明交投、昆明產投、昆明滇投和昆明軌交已經欠發工資長達3至4個月，欠供應商的錢也沒有給，而商業銀行和國有銀行的貸款亦已展期，而更大的問題在於，昆明城投未來半年到期債務仍超過200億元。會議中人認為昆明財政已經「沒有錢」，省級部門可能會有錢，但雲南副省長表明不會集全省的錢來救助企業，因為此前省內援助康旅集團已經「抽了很多企業的血」，恢復較難。

　　會議又提到，昆明的新發專項債已經被挪用得太多，大部分用於還債，但新債還舊債是不被國家當局允許的行為，「查下來會比較麻煩」。文件甚至提到，昆明城投平台債務問題「已經到可能動用專項債和社保基金的情況」。

　　另外昆明滇投一筆10億元超短融於本周一（22日）到期，外電引述兩位債券持有人稱，已於當晚收到債券本息。網傳的「昆明銀行口專家路演要點」指出，昆明滇投的兌付資金主要來自省財政的錢，來源是社保資金和公積金。

昆明城投債務率達550%

　　正規發行的債券要兌付都這麼困難，更不要提其他非標資產了。以昆明土投為例，根據上海票據交易所票據信息披露平台公布的信息，截至2023年4月30日，昆明土投票據承兌逾期餘額100萬元，累計逾期額950萬元，昆明土投截至2023年3月底負債高達325.03億元，但貨幣資金只有4.17億元，可謂窮得叮噹響。

　　至於另一家城投平台昆明城投已被列為失信被執行人，公司董事長兼法定代表人亦被列入限制消費人員名單。根據最新季報的數據，截至2023年一季度末，昆明城投總資產732.87億元，總負債430.2億元，資產負債率58.7%。

　　企業預警通數據顯示，截至2022年末，昆明市城投平台有息債務達到3577.5億元，如果以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和政府性基金收入之和作為政府綜合財力計算，那麼昆明市僅城投債務的債務率就達到550%。根據中誠信國際的統計，2022年，全國城投有息債務規模超過60萬億元，債務率200%，已經處於高位，而昆明是全國水平的2.5倍。

大行料中國政府今年利息支出達5.8萬億

　　昆明並非地方財政問題的孤例，貴州遵義銀行貸款強行展期20年，就為其他地方定下了非常差的先例，即使部分地方政府沒有舉債大興土木，隨著賣地收入暴減，償債能力亦會遭嚴重削弱，在這個情況下，各地城投平台的再融資能力便受到影響，構成惡性循環。去年第四季全國城投債淨融資額出現負值，為城投債剛性兌付敲響了警鐘。

圖表可見今年城投債發行量急增，但淨融資額則沒有大幅提升，反映城投債進入償付高峰期。

 中國政府以2009年起通過財政手段大幅刺激經濟，每年付息規模出現激增趨勢。

　　大行高盛預計，今年中國政府的負債利息規模高達5.8萬億元，償債成本相當於政府全年安排支出的15%，面對如此高的償債壓力，就要想盡辦法創造收入，難免向群眾抽刀。廣西南寧被曝收取天價停車費，山東成武推出交通罰款包月服務，樂山打包出售樂山大佛景區擺攤權和觀光車的30年經營權，便是很大的啟示。

撰文：經濟通中國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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